繞了幾個紅綠燈與大轉彎,車子的行進平穩度從孩子的兩位舅舅滿意表情一清二楚,我也覺得平穩舒服,而且觸控螢幕有導航(我是某種程度的半盲路癡)、數位電視(她可以在車上看八點檔),倒車後方顯示(就像習慣了看鏡子擠青春痘,沒鏡子怎麼擠都還有一顆)

試乘了課長的黑WISH,其舒適度與避震比較符合我的預期。

什麼2.01.8稅金多七千塊、跑起來比較耗油,都被我以流暢舒適度與隔音效果給自我說服直接2.0簽下去,而且定速系統更省油又方便操作,爽!

我回想下午抱著孩子,讓他在我懷裡抓抓方向盤,想像感受以後他跟媽咪在車後座,一定調皮地要往駕駛座走過來,到時候我該帶他去哪裡玩呢?腦海勾勒一家出遊的玩樂地圖。小夥子東看西摸,又抬頭眼睛咕嚕咕嚕看了我一眼,可能是他心情好,嘴巴靠過來往我臉頰一貼,蓋了一枚口水印,好像在對我說,要帶他出去玩才要親爸比。這我想起某位親戚的小孩晚上在家睡不著,必須開車到外面繞幾圈,等在車上沉睡了才又抱回床舖。

或許是孩子惹人憐愛又調皮搗蛋的模樣驅使,加上身為男人該有的自以為豪氣,肩負父親慈愛重任的心理期許,家庭房車成了自然而然必須搭載的安全舒適指標。還沒有孩子之前,從沒看過孩子坐在駕駛坐上,揮動小手拍打方向盤喇叭時發出「叭叭」時,伴隨而至的「呵呵」笑聲,以及咧嘴隆起的白裡透紅臉頰肉圓。好像經濟條件允許了,物質生活就會跟著水漲船高(人真的不能寵),「錢能買到的快樂」就無須吝惜,也許七十萬新台幣疊起來可能不怎麼起眼,對台北都會的一般家庭來說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所能容納滿懷憧憬的是,工作之餘的駕車樂活,將來這輛休旅車的空間足以容納「七嘴八舌」家人的互動樂趣,就從WISH出發。

我又重新走到展示空間,試坐皮質座椅帶來的扎實,動手摸觸感覺車子的頻率正跟自己進行溝通契合,從真皮核木圓盤感受凝聚天倫之樂的那股動力方向,隱隱撲鼻的皮革味道流動在車內的寬敞空間,將第三排椅座翻下形成車廂置物空間就是他的小天地,奶粉、尿布、衣物、小玩具、手推車通通收納俱全。

 

回到玻璃桌上,岳父、我和她、孩子的兩個舅舅正在細看業務端出來的菜單,我詢問別的顏色的庫存,業務列印出清單,他指著名單上截至前天為止,包括不同車版還剩三十七部,除了黑色、金色其他顏色都掛零,如他所言,我看到單子上black的旁邊寫著「1」,男人一接觸車內科技精緻內裝的瞬間,雄性荷爾蒙對於方向盤與排檔桿的操控慾猛然被點燃,方向牌宛如台灣地圖掌握手心,中控台的魅力樞紐象徵帶給家人舒適的旅遊行程,全家假日玩趣儼然成型。

接下來就剩砍車價、凹配備、估算保險領牌費用的問題了。

近一個小時的斡旋,我們五人通力壓低價格與表明附加的週邊配件,除了壓低成本之外,我想我們一家人還「賺到」一起購車的共同生活經歷,尤其假日也忙於工作的岳父臨門一腳多凹了一組ETC,讓討價還價的熱切氣氛劃下完美的句點,業務也笑呵呵做成了一筆生意,最重要的莫過於一家人的互動中又增添一筆買車說嘴的閒談話題。

連保險都談到完備,已經八點半了,這可創下有始以來星期天晚上還留在彰化的最晚紀錄,回家的途中腦海情不自禁速寫回宜蘭帶爸媽、妻子孩子、妹妹與她的張小賀、妹夫,六個大人外掛兩個小孩,滿滿一車到郊區吃個飯,一部車能串聯了家人假日休閒的能見度,聚攏工作之餘的生活玩趣。

有時候,舒暢過癮必須建築在消費刷卡的瞬間暢快之上。

交車的前夕,下意識地觀察路上車子的顏色與款式,這是買車之前從未建立的習癖,尤其看到同款的黑WISH,不免將視線投之其上,成為新車主人的雀躍又浮上心頭。

等待交車的這兩個禮拜,時間的運轉彷彿凝滯在我虛擬了好多次的交車畫面裡之中,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日曆上的日期好像跟我作對,尤其倒數著一週課表上的每一堂課,彷彿每結束一堂課,車子的雛型便越清晰,鼻息間也越接近車子特有的皮革氣味,撥按控制鈕的觸感也流連手指之間。

交車的前一天,我特地謹慎上網下載「交車事項」,菜鳥買新車的正經八百,宛如孕婦面對第一胎的小心翼翼。

恰巧遇到農曆七月,延長了交車的等待期間,也因此延續了腦海裡對新車的殷切期待,這兩個禮拜來,下班回到家的休息空檔便常常拿起車子的介紹DM百看不厭,拼湊屆時坐在車內握著方向盤的操控氣氛。儘管我知道N年後,當我再回顧這段「拿到男人新玩具的高昂亢奮」,一定覺得「不就買部普通的車而已,到底在high什麼」,就像我記得小時候快到過年爸媽會給我們三個小孩添購新衣新鞋,並規定除夕夜洗完澡之後才能換上新衣,如此一來可苦了我們渴望的眼神,除夕之前,我們三個常趁媽媽在煮飯分散注意力的空檔,溜進爸媽房間「一再試穿」還沒剪下吊牌的新衣新褲(倒是長大後買新衣服的快樂大概在信用卡刷下去的二十四小時內就煙消雲散),隨著年紀的增長,能被物質的滿足所感動的機會越來越少,要獲得一定的滿足感所需要的相對金錢支出也更龐大。

 

男生在每個成長階段著迷的電子產品大同小異,大學畢業那年買了當時最夯的MOTOROLA手機,我還記得型號CD - 928,俗稱「小海豚」,新手機在握的第一個禮拜,都沈浸在等候同學的手機號碼出現「黑白」螢幕時的新鮮感,持續了半個月「有手機」的雀躍可花了我爸媽八千塊的新台幣。

現在很難想像螢幕是單調的黑白,印象很深刻那個年代的某家電信業者強調他們的手機收訊「連鬼地方都收得到」。結果,真的只有鬼地方才收得到,真正需要收訊的市區,隨便進個小巷弄手機的訊號格數立即只剩虛弱的一格。

隔年,我就去新竹交大念研究所,而當時的女友還在台北讀大四,這支圓滾滾的小海豚貢獻給電信業者每個月上千元的電話費,以維繫分隔兩地的愛情。為了融入交大以「網路」、社團、愛情三合一的校園生活,研一的下學期又蠢蠢欲動,繼手機之後又迷上筆電,美其名是跟著教授跑資料分析帶來帶去比較方便,事實上有一部份是為了滿足金錢換來的「高階電子產品的新鮮感」,以為筆電在手,寫論文更順手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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