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得知,原來這個所謂的名貴包包是她先生結婚十五週年送給她的,我想,在秀桔老師的心中,它之所以「名貴」乃在於這是她先生親手獻上的那份感動,當她收到這份禮物時想必感受到的是老公的體貼、夫妻間一路走來一幕幕窩藏在心裡頭共同的溫暖回憶,即使這禮物不是四、五萬塊的高價值,我想也仍舊使秀桔老師滿溢幸福美滿的滋味。

    我有時候我總覺得眼前四位女同事彷彿是時代女性各個階段的縮影,一開始以男朋友為生活中心(榆真);結婚生了小孩後便將注意力轉向孩子(眉君),結婚十年後孩子也漸漸茁壯,才發現時間真快(慈敏),等孩子上了大學離開家裡各自單飛後,夜深人靜時與身旁的老來伴回憶年輕時候的種種,想必點滴在心頭(秀桔)。

 

    又是某個星期四,或資深或剛出道的四位美女,再加上我這個旁聽者,如以往圍在辦公室後方的小沙發上享受著秀桔為我們準備的潤餅與味噌湯。

   「秀桔,這怎麼好意思又讓妳買午餐,不過,這樣也不錯,呵呵。」眉君就是這樣大而化之的爽朗個性(想當初她可是我們數學科第一號大美女,嗯…,現在也是啦,哈哈)。

   「秀桔,妳先生當初跟妳怎麼認識的啊?」慈敏好奇地問。

   「透過親戚介紹的,他是我親戚的朋友的兒子。」那個封閉的年代加上教師職場的保守生態,沒MSN也沒交友網站,幾乎是藉由相親認識的。

   「在我先生之前我媽媽也帶我相親過幾次,但都不了了之,可能是我那時候比較胖吧,呵呵。」她自嘲一番,我們也跟著哈哈大笑。

   「真的嗎?」榆真一臉驚訝,相較於眼前的苗條身形。

   「我去抽屜拿我以前的照片給你們看。」

    接過照片,「果然,妳先生是喜歡妳的內在,哈哈。」眉君就是會製造笑點。

   「跟妳說,我那時候還是有其他人追的。」秀桔一臉得意,儘管那是好久前的事了。

   「其實你老公更有眼光!」我有感而發。

   「謝謝啦,我那時候是看上我先生的忠厚老實,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話不多,就是給我一種很穩重踏實的感覺,在親戚的簇擁下,我們見了幾次面都還滿談得來的,其實是我話比較多,說到這個我最得意的是他當初想著要創業還猶疑不定時,是我給他十足的鼓勵,他很相信我,而我相信誠實可靠的人一定終究能嶄露頭角。」秀桔說到她先生便是掛著以先生為榮的表情,而我相信她先生也一定覺得他不能沒有秀桔,而且她是最好的。

   「秀桔老師,妳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他一定會成功,而妳先生也認真努力地展現給妳看。」我補充了這一句話。

    如果說先生成功的背後有一雙溫柔的推手,那絕對是非秀桔莫屬,我在想,秀桔不管她先生將來是否功成名就,我相信這雙默默支持的手一定永遠相挺到底,有如同潤餅與味噌湯,誰都不能少了誰,他相信她,她力挺他。

    在每位同仁眼裡,秀桔老師的確是傳統女性美德的最佳代表,不鋪張、不華奢完全察覺不出她的先生現在已是某間中小企業的高級主管,她理當在家裡當個『貴夫人』提名牌包、逛各大百貨公司的,但她卻只喜歡逛傳統市場看哪一家的水果比較甜、哪一家的小吃店比較美味,代步的僅是一輛小五十摩托車,她說這樣去市場比較不用麻煩找車位,而且來去自如。她給人的感覺是一股平凡裡的親近、不矯飾。

 

    時間一直在走,又是某個星期四,一群包括我五個人,又在小桌子旁讓潤餅與味噌湯溫暖我們的胃,當然這裡頭也滿滿秀桔老師的愛心。

   「秀桔,以妳現在的身材看來,很難想像年輕時照片裡的妳曾經胖過耶。」榆真好奇,因為她想減肥,她說這樣拍婚紗會比較好看,其實她已經很苗條了。

   「因為家裡都是我在打掃,一整理就是好幾個小時。」

   「你們家不請菲傭嗎?」

    她搖搖頭接著說:「我才是我們家的台傭,先生領帶不見了要找我、兒子女兒襪子缺一隻也要找我…」十足體貼老公的太太、任勞任怨的偉大媽媽。

   「從廚房、客廳、每個房間、樓梯都是我自己跪在地板上擦拭的,包括整理三個人書房、其他的傢俱,還要洗衣服等等之類的…」從這方面充分展現了她勤儉的一面。

   「好羨慕喔,那我要叫小寶貝好好努力賺錢以後才能住大房子。」榆真笑著說。

   「那妳要先學會當『跪夫人』,是跪著擦地板的跪。」眉君的話又引來一陣大笑。

    說到這個,我還記得上次利用段考那天沒有監考的上午,秀桔邀大夥去她家享用早餐,位在台北市的透天厝配上兩個車位,一踏進大門便是一塵不染通風明亮,裝潢擺設簡單高貴、晶瑩琉璃獨具品味,一樓地板採用完整花崗岩片,在一方方黃岩紋理排列間讓客廳有無限延伸的舒適感,而且房子的坐落位置交通方便,我還記得那天一行人接近中午了還不想離開。原來亮麗大宅的背後是秀桔刻苦耐勞打掃整理的結果。

    還有另一件眾所皆知的事:秀桔老師非常了得的廚藝,就如上次平常簡單的早餐在她家也可以把整個餐桌擺滿,大家除了讚不絕口外,其實還想打包回家。就連今年榆真的慶生會也是她的精心傑作,那天中午在輔導室隔壁的會議室裡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饗宴讓平時忙於學生事務的同事們可以輕鬆坐下來,在香噴噴的餐點前好好聊聊天,我覺得教師之間平常關心學生之外也應該聽聽同事間發生了哪些生活上的趣事之類的。而這一切都要感謝秀桔老師的辛苦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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