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牽動命運

 

「觀念的改變」與「命運的走向」一如鐵道的兩端,看似平行沒有交集,實則息息相關。一邊轉彎了,另一端也會跟著改向。

「如果一開始你就覺得自己會輸,那你永遠都贏不了。」父親修正了我的觀念想法,隨之,我的命運也跟著潛移默化。

 

    家裡本身從事裝潢業,上了高中之後,若遇到室內整修旺季,我便會利用假日挽起袖子跟著父親到工地支援。

一開始抬頭望向三米二的室內挑高,還不覺懼高症的威力。

   「來,爬上梯子幫我扶著木板。」爸爸一聲令下。

天花板的整修必須爬上A字型工作鋁梯,梯子的踏板因為我的重量吱吱作響,逐步往上的同時,視線往下看才知道眼花腿軟,就當快接近梯頂時,我停了下來,一時還真提不起勇氣將一腳抬起跨坐在梯頂上,深怕一移動重心,地心引力會把我吸到地面鼻青臉腫。

「你現在不試試看,以後怎麼換我們家的燈管。」爸爸已經坐在梯頂上等著沒自信的兒子。

身為長子當然不敢表達「反正,爸你會處理」這類喪氣話。

搖擺又缺乏自信的軟弱想法一如未成型的黏土,若不趁機加以修正,等時間一久風乾定型了,便形成難以改變的既定命運模式。

    父親的威赫眼神籠罩下,我一個深呼吸沒有過多猶豫,決定要有所突破的我儘管雙腿仍發抖,也要與爸爸看齊爬到同一高度,利用腳掌的平衡感與支撐力,跨過梯子頂端並半蹲在梯子的窄踏板上,雙手又要扶著木板並維持身體平衡,就像在半空中手臂舉高蹲馬步,撐過了半個小時後,雖然已手酸腳麻,但心裡卻很「踏實」地克服了恐懼。

   

    某天下課,有位同學好奇拿出農民曆,關於八字幾兩重的計算自是同學們最關切的,從二兩排到七兩之命,條列著一行行的讖語解釋,彷彿天下人的運途皆網羅其中,語釋的內容幾乎以兩重越多,相對命格越好、官職財祿越豐沛。

   「同學先聽這裡,一個月後的校際運動會有誰要參加短跑項目?」班長站在台上要大家推出代表班上爭光的選手。

   「那就找八字重的人去跑,會不會比較有勝算?」有人瞎起鬨,卻也道出八字輕重深植於所謂命運好壞之刻痕。

    大家面面相覷,推託要補習沒時間,或說最近太累狀況不好,沒人看好這比賽。

   「阿洲,你來跑兩百,我相信你!」跟我很要好的班長握緊拳頭熱血鼓舞。

我心想剛剛農民曆比對計算結果,自己才三兩多,唉,為了讓他趕快結束這話題,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放學後,我望著操場思索怎麼跑出好成績,心裡多少還浮沈於八字重不重的漩渦裡,彷彿「重」這個字在我面前逐漸渲染……

猛然間,一個啟發從天而降……

   

比賽當天。

鳴槍起跑的瞬間,前一天父親對我說過的那句話還不時迴盪腦海,短短二十幾秒肌肉協調性的極限爆發,工作時站在鋁梯踏板累積的腳力幫了大忙,直到奔回終點線,我都還懷疑是不是做夢?

直到我用牙齒咬著亮閃閃的金牌時,才頓時升起美夢成真的踏實成就感。

後來,我在日記上寫道:「我很感謝我的八字輕,這樣我才身輕如燕跑得快。」雖說八字「重量」越沉,好似越受名利財富的青睞,殊不知奮鬥進取的精神才是賦予靈魂最深刻的養分「質量」。

        那天,「重」這個字給我在腳踝綁上鉛條加重訓練的靈感,我毅然決然不落窠臼重新定位自己,畢竟天助自助者。

 

        【註】當然是真人真事啊,我的八字真的很輕,長大才發現八字跟體重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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