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雄,你考慮考慮……」秋誠把牛皮紙袋慎重放在他的手裡。

我是真的想幫你,秋誠本想這樣表達,卻又怕傷及志雄的自尊引起誤會。

由於身障的緣故,秋誠已幫他看過銀行的放款部份,對於身障人士的還款能力多少有些質疑,倘若有秋誠的從中張羅應該能順利貸款,關於貸款利率的部份也可以再談低一點。

現在就等志雄點頭答應……

電視畫面是NIKE打勾運動用品的廣告……

突然靈機一動的他繞過攤子拍拍志雄的肩膀,指著Air Jordan飛身灌籃,像個「人」字型的LOGO,「你知道標誌上的這個人灌籃是用哪隻手嗎?」堅定的語氣稍稍打動了志雄,他仔細端詳麥可喬丹(Michael Jordan)那枚雙腳大張「左手」灌藍,大家熟悉所的廣告圖案

「右手只是輔助!」巧妙的比喻勝過冗長的解釋。

真正能改變現狀的是「心態」。

他的意有所指,志雄當然有所體會,抿著嘴低眸,「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

信心就是一切!

有那麼幾秒鐘,氣氛只剩冷飲櫃壓縮機發出的嗡嗡低頻。

「那我先走了。」資料放著,秋誠又獨自漫漫車程北上。

 

真正阻礙志雄成長不是失去的右掌,期望徹底煥然一新的態度才是關鍵。

 

夜深人靜,獨自面對內心感受的時刻,最誠實也最赤裸的心情映照在燈火闌珊處,自怨自艾總難免,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卻只能坐困愁城,守著幾坪大的小雜貨店,平常下課時間除了幾個鄰近小學的學生光顧,買個汽水、冰淇淋、口香糖、燒餅之類的小零食,圖個三餐溫飽之外,前途兩字都沒一撇,明知亟需一條通往另一個境界的繩索,渴望別有一番作為,而如今貴人出現了,但心裡卻隱隱矛盾著,幫助他的人亦是昔日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的人,致使面對秋誠的好意嘴巴很硬,心頭的疙瘩不免翻騰,拿在手中的資料又放了下去,意志消沈倒臥被褥企圖以睡夢麻痺自己,反正秋誠遠在台北鞭長莫及。

 

真實世界裡曾一起長大的夥伴身隔百里之遙,也阻止不了好友的頹廢。

夢境中卻渴望回到那場籃球賽揮汗激越吶喊去開創那麼一點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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